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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6章 回雲中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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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喜事,這是天大的喜事,可是瓊容臨走了才告訴我,我都沒來得及告訴她我有多高興她就走了,我這心裏難受,真難受。”武朝十分的委屈,可是張良一看吧,沖著武朝道:“麗和侯不告訴你是對的。”

武朝本來以為是可以得到安慰的,結果並沒有,不僅沒安慰,還讚同瓊容的做法,武朝睜大眼睛看向張良,不確定自己是不是聽錯了。

“成建侯還是先起來吧,你再這麽坐下去……”往來的人先叫武朝叫喊跳著引起了註意,武朝這會兒更是直接坐在地上,他們都好奇地看著武朝,目光中的打量,好似看個傻子,武朝全然無覺,張良可不是。

趕緊的扶著武朝起來,武朝起是起了啊,卻是捉住張良道:“留侯方才的話是什麽意思?”

兩個大男人手拉著手的,張良掙紮了一下想讓武朝給他放開,武朝哪肯啊,捉得就更緊了。

“成建侯如果想聽良解釋你就最好放開,而且我們找個地方說,這裏人來人往的並不合適。”張良雖然武力是比不上武朝,腦子絕對比武朝好使多了。

武朝雖然急於想知道原因,張良都擺明了要是不把他放開,不找個地方好好地聊他就不說了。

左右衡量,武朝趕緊的松了手,“走,回公主府,我們聊。”

拿了公主府當自己家,可誰叫武朝是劉元的先生,還是公主府的屬官,雖說劉元這個正主現在是不在,架不住公主府現在是由他來做主。

只是回到府門前看到韓信還在,張良和武朝都還是與韓信打了一個招呼,韓信與他們作一揖,這才往自己的府裏走去,武朝道:“淮陰侯這性情我是越發的琢磨不透了。”

對此張良但笑不語,並不接話。

“留侯請,我們還是趕緊的進去說正事,正事要緊,正事要緊。”武朝趕緊的請了張良進去,他那事是天大的事,如果張良不給他說清楚,他是絕對不肯。

張良豈不知武朝的急切,只與武朝一笑,“請。”

客套就還是免了吧,武朝請張良往廊下吃茶,才坐下武朝就問道:“留侯,你還是先說了吧,你說完了再吃茶,我保證讓你好好安心的吃茶。”

換而言之要是張良不把話說清楚了,武朝就會吵得張良連茶都吃不下去。

張良道:“殿下此回封地所為何事,成建侯可知?”

“知道啊。”武朝毫無防備地回答,接著反問一句,“留侯不知?”

“良亦知。”雖然劉元沒有細說,張良卻猜得七七八八,目的為何張良更是一清二楚,唯一所不知的也就是劉元細節如何操作。

武朝道:“那跟瓊容為什麽臨行前才告訴有喜有什麽關系嗎?”

“麗和侯此次與成建侯互換,成建侯不知為何?”張良是不相信武朝不明白的,武朝聽著張良這一問嘴角已經是忍不住地抽搐,“知道的。”

“那成建侯還需要問原因嗎?”話至於此,武朝方才是著急都得亂了,壓根沒有細想,這會兒被張良一點,武朝馬上明白了,可是這心裏,更難過了,“說來說去都是因為我沒用。”

某位想到因為自己的沒用得讓瓊容挺著大肚子跑到北地去幫著劉元,武朝這心裏就難受!

“此事,也怪不得成建侯吧。”張良一看武朝那生無可戀,嫌棄著自己恨不得自己去死的樣子,那也不能真看著他去死吧,只好出聲安慰,“尺有所短,寸有所長。成建侯豁達,文武雙全,不善謀人也是你的憂點,麗和侯許最喜歡的正是這樣的成建侯。”

和一個男人說喜不喜歡的,張良都要懷疑自己是不是出了什麽問題。

可是於武朝來說,張良勸得極對,沒錯沒錯,瓊容喜歡的就是這樣的他,他腦子沒有瓊容那麽好使又不是第一天才知道,他為什麽要那麽在意?

“對對對,留侯說得極是。是我想多了,想多了。瓊容去了北地也不怕,我讓人給瓊容多準備些吃的穿的用的,一定保證讓瓊容開開心心的。”

武朝被張良一勸算是想通了,瓊容此去雲中是有要事,還是瓊容非要去做不可的事,他幫不上忙最起碼不能拖後退,事情不僅關系瓊容,更關系劉元乃至將來的大漢,想當初他才聽說的時候是有多高興。

“先生,陛下今日頒下了詔令。”白池拿著一封文書前來,這也是瓊容在時培養他們的習慣了,但凡朝中有任何的詔書下發,白池都會第一時間送來整理。

武朝雖然掛著一個侯爵,但卻是劉元屬官,朝會是不用上的,武朝倒也心大,並不覺得那有什麽,十分高興這樣的安排,功成名也就了,接下來要做的事,感覺比著劉元混必須比跟著劉邦混要安全,故而武朝以為不上朝必須是好事。

“什麽詔令?”武朝伸手去看抄錄下來的詔書,順口也問了白池。

“陛下詔令感念項伯等項氏一族為大漢做的功勞,特賜姓劉,詔令天下,以示從此是一家之人。”劉元的婚事當初是劉邦自己默許了項伯,道是要與項伯的兒子結為親家的,但是現在劉元許配張良,雖說是項伯顧念張良的情份,也想在劉元那裏賣一個好而為之,劉邦總要給點補償。

結兒女親家也是為了項家,那不如直接兩家人變成一家人好。

“改姓啊。”雖然詔令下達劉邦是這樣的意思,然而武朝和張良卻不覺得此事有多好。

改一家之姓,雖是榮耀,但對他們來說何嘗不是一種難言的失落,從此再也不是項家人,他們也就跟項家再無關系了。

“項伯是何反應?”張良隨口而問,想必得知這份詔書下達,他們定也派人去打聽了項伯接到這份詔書之後是何反應。

“項伯叩謝陛下聖恩。”白池覺得張良是不是問了一個傻問題,無論項伯心裏是真高興還是假高興,他都只能做出高興的樣子。

“叩謝陛下聖恩嗎?”張良聽著喃語,白池一頓,叩謝聖恩還有什麽不對了?

張良與武朝作一揖,“成建侯,告辭了。”

“啊,好!”看張良神色匆匆的,武朝知他是有要事,自不曾攔下,連忙相送。

就算劉元趕路,詔書下達還有項伯的反應劉元都極快地收到了,趁著休息的空隙與瓊容道:“突然不知我這主意出得好與不好了。”

“無所謂好與不好,於項家的人來說,能保住命比什麽都重要。想要與劉家結親為此,如今謝陛下改姓之詔,真成了一家也是如此。”

劉元道:“若是換了我怕是也願改這姓的。”

瓊容朝著劉元一笑道:“也無人能讓你改姓。不過,將來你與留侯成親,你這公主的爵位,將來是想郎君承襲還是女郎承襲?”

“也就先生會在意這個問題。”劉元乍然被問到只是一笑,瓊容不以為然地道:“現在不想好難道還等以後再想不成?”

“確有此意。”劉元心裏的想法沒什麽不能跟瓊容說的。

“久寧。你知道現在的處境嗎?無論你做什麽,走一步你就要想到十步之後的事。促成你與張子房的事因你心願 ,可你知道若是你換了另一個人來嫁,你的人生可以全然不同。”瓊容沒有機會和劉元多說婚事的機會,而如今終於是可以說了,瓊容面對劉元不想談她的爵位承繼之事很是憂心。

“先生,什麽事我都可以算,我也能舍,獨獨我的婚事,我只嫁心中所喜。”劉元告訴瓊容,瓊容何嘗不是明白這一點,故而才會千方百計也要如劉元所願。

瓊容輕聲一嘆,“你的心思我都明白,嫁得心儀之人,與之相守白頭,那是一生都無法取代的歡喜。可是久寧,你得想好以後的事,你們的子嗣……”

“先生,我們還沒成親,孩子的事將來誰說得準?”劉元也實在沒能忍住,還沒成親就說孩子,這日子還讓人過嗎?

結果瓊容幽幽地看著她,直把劉元看得頭皮都發毛了,就算如此,劉元也得頂著上,“先生,我說的都是真心話,事情還沒發生想那麽多做什麽,與其想我的孩子將來承誰的爵,不如想想辦法讓我們直接不用思考這個問題。”

……瓊容更同意後者,“行,那你趁這個機會弄成女子也可承爵來。”

“先生你是真敢想!”劉元差點給摔了,隨之卻跳了起來,“先生,這件事絕對不行,至少現在一點端倪都不能露出來。”

瓊容看向劉元,劉元道:“若是女子也可承爵,天下人都會疑心我劉元打那個位子的主意,哪怕現在還相信我的父皇也會。如此一來我不僅要面對天下群起攻之,單我手下裏的人能接受的就沒幾個。先生,此事絕不可行。”

無論瓊容打什麽樣的主意劉元都要打消她起的一丁點的念頭,瓊容目光一沈,想想天下未定,劉元手中雖然有兵馬,但是還是不夠。

“知道了,這句話出你之口入我之耳,不會再有第三個人知道。”瓊容斟酌了竟然同意劉元的說法,而於劉元她也意識到了另一個問題,然而劉元卻死死地摁住沒讓自己把話問出來。

“先生你跟武先生說了什麽讓武先生著急成那樣?”劉元好奇的啊,武朝追了小半天,要不是有什麽大事那肯定是不會這樣的。

“也沒什麽,只是告訴他有孕罷了。”瓊容說得風輕雲淡,劉元激動了啊,眼睛都不眨地看著瓊容的肚子,“先生你有喜了,你有喜了怎麽不早說,那馬車,你這一路顛波的,萬一,萬一……”

瓊容直接截了劉元的話,“沒有什麽萬一,你且放寬心。”

身為大夫瓊容心裏有數著,劉元卻戰戰兢兢地道:“武先生這會兒該是要瘋了吧?”

臨行前聽聞這樣的喜事,結果還沒來得及和瓊容表達一下內心的歡喜,瓊容已經上了馬車隨劉元往雲中去,雲中那是什麽地方?快馬加鞭趕去來往也得五、六來天,瓊容一個孕婦來回奔波,武朝不瘋才怪。

“有什麽好瘋的。我自己就是個大夫,我還不知如何照看自己?”

瓊容一臉的不以為然,劉元瞧了瓊容一眼不太敢說話,但是立刻吩咐邱嬤嬤趕緊將瓊容的馬車布置得更好一些,多弄點布鋪上去,能做得多軟就做多軟。

邱嬤嬤是個經過事的人,劉元特意的一吩咐她即明白了瓊容是怎麽回事,雖然很是驚訝瓊容竟然在這樣的情況下往於雲中,但一想瓊容深得劉元和呂雉的信任,也篤定要將瓊容照看好了。

“太子殿下身邊的幾個女郎都是我安排到身邊的。”瓊容聽著劉元讓人安排給她的馬車弄得再軟和些,再提起了另一件事,劉元一開始見著還想問問那是怎麽回事,等從呂雉的嘴裏聽說都是瓊容的安排後,劉元秒懂。

“辛苦先生了。”瓊容為她費心不說,還得為劉盈費心,勞心勞力的也是辛苦,劉元必須得感謝。

瓊容道:“你沒怪我就好。”

“先生說的哪裏話,先生之意都是為了盈兒好。身為太子,美人計將來一定會有人用的,費盡心思想防不如讓他明白女人那點心思,天下的女人各有各的樣子,什麽樣的都見過了,將來也就不稀奇了。”

劉元也曾註意過那幾個伺候劉盈的女郎是什麽樣子。天真可愛的有,攻於心計善謀的也有,貼心溫柔的也有,無欲無求,安分守己的也有。

雖說劉盈現在還沒有意識到這些女郎對他究竟意味著什麽,但等到他情竇初開時,這麽多的女郎一定會給他好好地上一課的。

“父皇那樣,我是不想再看到。若是盈兒將來也是這副得性,我未必能忍。”劉元陰惻惻地把自己此時此刻的忍耐道破,瓊容何嘗不明白,但是殺父弒君這樣的事劉元絕不能做,故而雖說瓊容同樣厭惡劉邦,但從未動過殺了劉邦的心思。

“回到封地的第一件事,你想好怎麽辦了?”瓊容將話題掀過,不想再提,劉元微微一笑,“先生知道一樣的威力遠遠不夠,拓字印刷若是能成才是真正引得天下轟動。”

瓊容此去不僅僅要幫劉元辦一些事,更重要的是讓一樣東西在北地誕生,西秦虎狼之國,他們出過聲名赫赫的將軍,相國,商人,獨獨沒有一個文學大家出自秦國,這也是六國不恥於秦的原因之一。

秦人對此難道就沒有一絲的迫切?他們就不想證明自己不比那六國差?

就算從前他們不曾想,可是劉元也會挑動得他們想。以一己之力要改乾坤是很難,合天下之力,讓他們都跟劉元站在同一陣線,再想改就容易多了。

“趕路吧,叫你那麽一說我都想趕緊到雲中,用最快的速度將你要的印刷術研究出來,雖說摸得了頭緒,也得改正。”瓊容此來是把不少人都帶上了,就為了讓他們一起用最快的速度把劉元想要的東西研究出來。

“先生辛苦了,辛苦了。打下手的事你交給旁人來做,墨家那麽多的人,他們總覺得自己比先生要厲害,這些事該讓他們表現就讓他們表現。反正想出印刷的人是你。”劉元眨了眨眼睛如此一說,瓊容咦的一聲。

劉元笑瞇瞇地道:“反正我要這些名聲也沒什麽用,還是歸到先生頭上,也好讓先生執掌墨家,將來有更多墨家的人能為我們所用。”

打的這點如意算盤劉元完全不怕告訴瓊容,瓊容卻很喜歡劉元的直率,“好。”

就像劉元所說,她要改造紙和研究印刷術的名聲都沒什麽用,但是瓊容就不一樣了,墨家的人一直都不把瓊容放在眼裏,瓊容竟然可以做出這兩種完全可以改變歷史的東西,墨家的人再說自己厲害,能跟瓊容的成就比?

再碰上瓊容,他們有臉再說自己比瓊容厲害,還敢就瓊容比不上他們本事為理由再繼續不認瓊容這個巨子?

師徒嘛,總得互利,劉元拿了實在的就行,再說了,她也就天馬行空的一說,真正把事情辦好的也是瓊容,當然,瓊容也是帶著人一塊研究,那也是瓊容把的關,想法也是瓊容提的,這不能否認的啊。

劉元這一行人即將回到北地,公主府裏的人都已經在準備迎接了,尤鈞作為總領事的人,“殿下何時抵達北地?”

“看傳來的急報應該是明日。”一心回答,消息的事都是一心執掌,她是最有資格回答的人。

“殿下雖說不讓我們去迎接,但殿下此行回來帶的人不少,我們得去迎。”劉元婚事剛定下就急急趕回封地,在封地無事的情況下顯得不太正常,尤鈞思來只有一個答案,劉元一定是有什麽事要回北地辦,而且絕對是在她回了長安之後才發生的事。

“這就是瓊容紙,果然潔白無暇,如同白雪。”徐莊手裏拿著劉元叫人送來的紙讚了一句,看似不相關的事卻給尤鈞提了一個醒,尤鈞拿眼看向徐莊。

“聽聞長安城飄了一日的白紙,上面只有一句話,躍然紙上,乞再現百家爭鳴。”徐莊繼續把自己收到的消息說來。

一心道:“徐先生的消息挺靈通的。”

徐莊笑笑而答道:“天下皆知的事,莊自然也會知道。”

本就是劉元有意鬧得人盡皆知的事,哪怕徐莊不想去打聽,裏裏外外都是議論此事的人,徐莊如何能不知道。

“卻不知如此潔白無暇的白紙是何價格,別是看得到買不起。”徐莊也不是一個多有錢的人,想的也是正常沒錢的讀書該考慮的問題。

“長安的貴族在第一時間求見了殿下,聽說殿下將他們送上門的帖子全給燒了。”尤鈞那裏也有一些消息,一心聽著他們你一言我一語的說,清楚他們都是各有各的路子,各有各的辦法了解劉元的事,她一個只需要對劉元稟告的人,關系劉元的事她是不想多說的,便是不想傳出去。

尤鈞和徐莊一唱一喝的說了半天,結果一心完全沒有要接話的意思,兩人都看向一心,一心註意到了,“兩位先生的意思我明白,不過關系殿下的事,由我來傳達並不妥當,殿下也就這幾日便會抵達雲中,諸位有什麽話什麽事想問殿下的當面問就是。”

兩人對視一眼卻也認同,他們有自己的消息來源是他們自己的本事,但是既然他們和一心一樣同在劉元的帳下效力,旁人的事他們可以問一心,關乎劉元的事確應該直接問的劉元,一心是不應該將自己的猜測或是劉元說過卻沒有要轉達他們意思的話告訴他們。

一心能守住這一點極是好!尤鈞和徐莊算是對一心又多了一層認識。

尤鈞他們在盼著劉元回來,同樣盼著劉元回來的並不止他們,貴族們也在等著。

故而在劉元抵達的那一日,前來迎劉元的人不是一般的多,劉元一眼掃過只客氣而生疏的微笑。

“恭迎殿下回來。”不管心思如何各異的人見著劉元都老老實實地作一揖,與劉元露出一抹笑容。

“諸位都來了,實讓元受寵若驚。”尤鈞他們來了劉元不意外,而貴族們前來,人勢之多,劉元臉上的笑意不減,倒是在想應該怎麽樣才能讓他們為她所用。

“之前殿下來時是與匈奴和親,我們那時不曾相迎,可這是殿下的封地,封地諸事都是殿下說了算,我們敬殿下為主,理當前來拜見。”

好聽的話他們一向會說,似乎之前想要劉元死,而且更想跟劉元拼個你死我活的人並沒有他們。

“辛苦諸位了,正好諸位也都在,明日,明日諸位都到我府上,我有一件大事與諸位相商,不知諸位明日可有空一聚?”直接當面邀請,連帖子都省了,劉元把他們最希望聽到的話說了出來,自是引得他們暗自歡喜。

但是劉元突然這麽好說話,他們其實也有點擔心劉元是不是又要做大動作?

大動作是必須有的,劉元都準備好了才回來的?

“殿下相邀,我們一定到。”總有識趣的人立刻應下。

本來還猶豫的人聽到那人的話立刻也跟著應下,劉元道:“那麽明日巳時一刻我在公主府靜候諸位到來。”

幹脆利落的人多一句廢話都沒有,“我這兒帶了許多人,就不與諸位多敘了,明日諸位來了我們再好好說說。”

“送殿下。”劉元如此客氣他們也不能來硬的,連忙讓開了路,劉元與尤鈞他們交換了一個眼神,一眾人都客氣地與貴族們作一揖,然後跟上劉元一道走進去。

“人帶回來你們安排好了,男的都由孟非安排,女的都交給一心。另外,這位是瓊先生,往後見瓊先生如見我。”劉元一邊走著回府,到了府門前吩咐他們把她帶來的人都安排好了,當然也是鄭重地介紹瓊容的。

一幹人認識瓊容的倒是清楚那是怎麽回事,不認識的人畢竟也在瓊容手底下的人裏聽說過瓊容,可是劉元這樣鄭重地告訴他們,見瓊容如見她,這樣的信任可是非比尋常。

“見過麗和侯。”第一次見面必須與瓊容見禮的,哪怕沒有劉元那一句見瓊容如見她,僅憑瓊容一個麗和侯的爵位都比他們厲害。

“諸位不必客氣。”瓊容掃過劉元添了幾個新人的,最後著急落在尤鈞的身上。

“久仰尤兄的大名了。”瓊容先尤鈞打招呼,這一聲尤兄喚來,尤鈞道:“我便喚你一聲弟妹。”

“可。”瓊容都喚了人尤兄,尤鈞是武朝的師兄,瓊容和武朝已是夫妻,肚子裏更是懷了武朝的孩子,尤鈞的一聲弟妹喚得瓊容理所當然。

“阿娘。”瓊華沒有出去接人,剛從軍營裏回來正高興地小跑過來,瓊容看著很是滿意,“額,不錯。”

看著瓊華神采飛揚意氣風發的樣子,瓊容自然是高興的,巴不得瓊華能一直這樣下去。

“一心,先帶先生回去休息,瓊華你好好陪著先生。”劉元吩咐著,她可沒忘了瓊容現在是雙身子的人,絕對不能操勞。

“用不著緊張,我把事情安排好了再說。墨家的人都隨我來。”瓊容並不以為然,她這一路上被邱嬤嬤照顧得極好,一點沒有勞累。

原本早一批送過來那墨家的人,還有她帶來的墨家人,瓊容都得見見他們問問話,弄清楚他們現在是什麽樣的狀態,一個個還記得她早先提醒他們的話嗎?

一看瓊容半瞇起眼睛,劉元一頓,一眼掃過微微抖了抖的墨家人,“先生你隨意。”

墨家的人啊,劉元其實也很想懟他們的,不過時間不夠,有瓊容來了,相信他們接下來的辦事效率一定會大大提高。

劉元期待的啊,大方的讓瓊容帶著他們趕緊往一邊去,“啊,邱嬤嬤你辛苦辛苦,跟著瓊先生提醒著她一些,不能做,不該做的要攔著她。”

高興之餘劉元還不能忘了瓊容的身體,趕緊提醒邱嬤嬤跟上,邱嬤嬤福了福身追上去。

雖說劉元是個小娘子,跟在她身邊伺候的人也不應該多瞧,可是誰讓劉元不簡單,跟在她身邊伺候的人總要認個臉熟,否則要是哪一天連劉元身邊的人都認錯了,就不是一般的尷尬了。

不過顯然比起上一次劉元是來和親而留在封地的準備不充足,劉元雖然才回長安沒幾天,但是帶來的人手十分充足,伺候的人也好,或是其他能幫上忙的人也罷,郎君們就有十來個,這麽大的手筆也不知是出自哪些人家?

尤鈞和徐莊都在想這個問題,而孟非朝著諸位郎君道:“諸位郎君請隨我來。我帶諸位先去休息,雲中和北地的情況等諸位休息好了孟非再與諸位講解。”

孟非看著豪邁卻是心細,而且跟著劉元的時間也不短,劉元把人交到他手裏,孟非自然知道事情應該如何辦。

“諸位女郎也請隨我來。”一心與那一群劉家的女郎還有孩童亦是相請,他們都看向劉元,劉元道:“你們跟著一心走,一心會安頓好你們的。我這裏還有些事要辦,晚宴會為你們接風洗塵,都回去好好休息,缺什麽少什麽就跟一心說。”

“諾。”畢竟還是讀了一年的書,比起一群只想混日子的郎君來,這些敢說要跟劉元上戰場的女郎,她們都是認真考慮過的,讀書識字開闊了她們的視野,劉元的成就更讓她們看到了希望,讓她們知道女人不是除了嫁人生子再沒有旁的活法了。

一心引著她們進去,劉元已經朝書房走去,尤鈞和徐莊二話不說的跟著。

劉元不在封地的日子武將們只剩下一個車應守在府裏,其他人都住軍營裏,看看瓊容剛從軍營回來就明白了,兵馬是保證封地太平最重要的震懾,劉元不在封地他們更得小心防著有心人挑起軍中的暴動。

“尤先生把事情辦得極是漂亮。”一進了書房劉元立刻稱讚尤鈞,尤鈞卻將劉元臨走時給他的兵符呈上,“這是兵符,鈞物歸原主。”

二話不說自覺地將兵符給劉元送上了,劉元也不客套地接過,“尤先生是難得的聰明人。”

聰明又難得的自制,叫劉元是越來越喜歡他了。

“殿下過譽了。”尤鈞不敢當劉元這樣的稱讚,連連與劉元告罪,劉元將兵符收好了,“客氣的話我們都不必說了,說得多了反而顯得你我都不是有心人。”

劉元自問是個有心人,也覺得尤鈞是個有心人,因此並不想把客套進行下去。

“殿下所言極是。”尤鈞也算認同劉元的說法,客氣話說多了最後怕是真只能剩下客氣了。

“這是父皇給我的兩份詔書。”劉元誇完尤鈞,即將劉邦給她的兩份詔書遞出去,尤鈞心裏大致有數,不過還是上去接過一覽,這詔書啊,一份是秋後問斬的詔令,一份是許官的詔令,皆照劉元所請。

僅這兩份詔書尤鈞就算是看明白了,劉元在劉邦心中的份量非同一般,或者更該說劉邦想做而沒能做到的事,劉元卻代劉邦都做到了。

尤鈞看完了心裏有數,而徐莊接過看得也有了旁的想法。

“殿下打算先公布哪一份詔書?”問題問得有趣,劉元笑出聲來,“封官的詔令。”

徐莊聽著眼中閃過讚賞,“殿下聰慧。”

劉元再一次笑了,搖了搖頭道:“先安了他們的心,再把這噩耗公布出去,也是我要跟他們談合作的事都談妥了,用這件早就說好的事可以試試他們是真心還是假意與我合作,何樂而不為?”

心裏打了諸多的主意,劉元自是要一步一步地看清。

“聽聞公主府裏出了潔白如雪的紙,喚為瓊容紙。”徐莊與尤鈞不一樣,尤鈞的心思更深也更難猜,徐莊是君子坦蕩蕩,因而想問什麽就直問。

“正是,往後我們都不用竹簡了,直接用紙,這樣一來是不是能省不少事?”劉元接話地問,徐莊肯定地點頭,劉元臉上的笑意更重了,“故而紙於士人,於天下的益處可見?”

“可見。殿下有什麽打算?”徐莊聽出來劉元有旁的打算了,自是更好奇,想問問劉元接下來還有什麽樣的計劃。

“明日兩位隨我同見貴族們就知道了。”劉元今天剛當眾請了客,話就不要說兩次了,能一次解決的事就不要來兩次。

得,劉元倒也不是不信他們,就是同一件事不想說兩遍,而且既然是能說給貴族們聽的話,便是說這些話都能說給天下人聽,那就更不存在不信他們了。

“諾。”劉元說得直白他們當然再也沒有其他的問題,只與劉元作一揖表示明白。

“長安用不了多久就會有宮女放出宮的事傳來,我想聽聽你們的意思。”這件事是劉元早就跟劉邦出的主意,沒想到等了那麽久,也就這一次劉元親自要一個準話,劉邦才松的口。

劉邦再有私欲,最叫他看重舍不得的也是這個天下,劉邦最終做出這樣的選擇劉元並不意外。

皇帝當成劉邦這個樣子,即知取舍又什麽該做什麽不該做,也叫劉元奈何不得他。

“放宮女出宮是為許配將士?”兩人還是第一次聽說這件事,徐莊詢問劉元所指何意。

“天下戰亂已久,人口雕零,多少壯丁無妻,宮中女眷卻是人滿為患,再繼續留她們在宮裏憑添一筆花費,倒不放出宮來許以良配。”劉元把自己為什麽這麽做的原因說破,拳拳愛民之心,處處為民為天下著想,尤鈞與徐莊心下暗嘆。

“殿下想過她們願意出宮嗎?”雖然劉元是好意,可是這些人難道就願意出宮的?

“放宮人出宮的是我阿娘,當今的皇後,送她們離開前,願意往邊境許配將士的會送來,不願意的自打發出宮,他們願意上哪兒去就上哪兒去,一概不管。”

主意是劉元出的,想把事情辦好當然要想辦法,劉元早跟呂雉都商量好了,呂雉別的事幫不上劉元的忙沒辦法,劉元想出這樣的主意既是讓呂雉表現母儀天下,心存百姓的機會,同樣還能趁機除去不少人,一舉數得的好機會,呂雉如何能放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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